合作

顧安遠看著她，白凝似乎陷入了什麽回憶。

“我第一次見他，我高二的下學期。”她雖然在說一些很普通的的事情，眼裏的溫柔確實藏不住的。

“那天下著雨，在來接我的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，司機告訴我路上堵車堵的很嚴重，我準備自己坐車回家。放學的時候雨不算大，公交站離學校大概十分鐘路程，所以我就沒借傘，結果剛過了一個紅綠燈，就差點被車撞了。”她無奈的笑了一下。

“車主是個新手司機，路上太滑，他方向盤打的太死，所以沒剎住車，我正要過馬路，被江林拉了一把，才沒被撞到。”

“司機道歉很誠懇，問我要不要去醫院，我又沒什麽事，就說算了。過了馬路，他讓我路上小心、快點回家，還說他學校就在附近，五分鐘就能到，然後笑瞇瞇的把傘給了我。”白凝眼中閃過一絲好笑，顧安遠沈默，因為和江林認識那麽久的經歷告訴他，他十有八九是在忽悠人。

“那附近是有一些學校，但是大多都是高中和職高，他明顯是在讀大學，最不濟也是個大專。我在那裏上學當然知道附近有沒有大學，方圓三公裏之內只有S大符合條件，走路的過去要半個小時。”顧安遠忍不住扶額，果然。

“如果只是這樣的話，我根本不會跟蹤他。他當時明明很平靜，還對我笑了笑，但是我就是感覺他很悲傷、很痛苦，一個人的眼睛是最難藏住情緒的。我沒見過這樣的人，不明白為什麽一個人能在這麽負面的情緒下還能幫助別人。”

“所以我開始好奇，他是不是在S大讀書。他把傘給了我，自己開始淋雨走，我不敢跟太近，他大概也沒想過會有人跟蹤，所以沒發現我。就這樣走了二十多分鐘，雨越下越大，他整個人都快濕透了，忽然進了一家便利店，買了一把傘。”

她到現在還不是很理解，如果想買早點買不好嗎，非要淋濕了才買，如果他是S的大學生，再走五分鐘就能到學校了……

他嘴角抽了抽，這種無厘頭的風格，確實很符合江林的人設。

“五分鐘後，他走到了這裏。我看著他進了學校大門，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雨中霧蒙蒙的S大，我覺得……很漂亮。”她停了下來，回想起了那天的情景。有一些人不喜歡下雨，不喜歡陰天，但是她就是喜歡下雨的天氣，那種濕潤又帶著微涼的空氣。

“後來我找人查了一下他，不難查。畢竟也是S大校草級別的帥哥，犯罪心理系的風雲人物，正在讀研二，是S大和你們市局一個合作項目的負責人。”顧安遠看著她，點了點頭。

白凝笑了，“承認的這麽幹脆啊……那好吧，那我就放心了。接下來的話全都是我的猜測，看看我猜對了多少。”

“江林和你們的那個合作項目非常棘手，準確的說，是你們市局內部的問題非常棘手，不但沒法解決，還很危險，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才只能迂回的向學校借人。”他嘆了口氣，好聰明的女孩……全中。

見他默認了，白凝的心情也有些沈重，“我對S大挺感興趣的，這個學校心理系歸屬法學院，錄取分數在580分以上，我要是想上這個學校，還需要努力一下，所以高三一年沒有太留意過江林，直到今年五月份才發現，他失蹤了。”

“還有不到一個月高考，我那段時間忙的焦頭爛額，只能先找人查他最近的情況，高考結束後才真正有空去分析那些蛛絲馬跡，而結果告訴我，他是主動消失的。”一點一點切斷自己和身邊人的聯系，像脫敏訓練一樣將自己失蹤的時間慢慢延長，等到最後有人真的發現不對勁的時候，他已經失蹤半個月了。

“他主動消失，而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們那個合作項目，我也是那個時候才意識到，你們惹上的東西到底有多麻煩。我離你們太遠，不過遠也有遠的好處，起碼我找人查到你們這個合作項目的策劃書，至今沒有人發現。”

白凝並不在意自己說了這些話會不會被顧安遠抓起來或者怎麽樣，“策劃書有被銷毀的痕跡，我一共覆原出五分，最可疑的就是……”S市福利院收養兒童的調查分析。

“你想查可以，一些人知道你的身份肯定會有所顧慮，但是你一定要小心。”顧安遠打斷了她的話，白凝了然，看來……這裏也不一定安全，對方的權勢比她想象的還要大。
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雖然我的手段可能不太正規，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，但是都是合法的。”顧安遠看著明顯是在調侃他的女孩兒，無奈，“放心，不會把你抓起來。”白凝沒忍住笑出了聲。

顧安遠正了正神色，“那你願意加入這個項目嗎？會很麻煩、很危險，很多時候可能都見不得光。”她如今才大一，但是她真的很合適，無論是身份亦或是身手，他查到的資料顯示，她的柔道已經到紅白帶了，或許……她真的可以成為那個突破口。

白凝笑了，一口應下，“那當然是……求之不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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